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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恩纪事翻译】第四章:午夜继承人(Part 1)

*我来了略略略

*看前须知等见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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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午夜继承人(The Midnight Heir)

 

1903

 

马格纳斯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注意到那个让整个房间黯然失色的男孩儿,但说句良心话,他之前是被屋里的装饰分散了注意力。

 

距离马格纳斯上次来到伦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他想念这个地方。

 

在这世纪的拐点上,纽约确实有着其他城市无可比拟的活力。马格纳斯喜欢坐着马车咯吱咯吱地驶入朗埃克广场(Longacre Square)炫目的灯火之中,喜欢停留在奥林匹亚剧院(Olympia theatre)那精致的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门面前,也喜欢在格林威治村(Greenwich Village)的热狗节上和各式各样的人在一起摩肩接踵。他享受乘坐高架铁路出游,享受包括刹车产生的噪声以及一切,但他也期待着能使用庞大的地下交通网络出行,它们正建在城市的心脏之下。他在离开前亲眼见证了哥伦布广场(Columbus Circle)站台的建造,并希望在回归时它能已经建成。

 

但伦敦还是伦敦,身上披着层层叠叠的历史,每一个时代都被包裹在新时代之中。马格纳斯也在这儿拥有过一段历史。马格纳斯在这儿爱过一些人,也恨过一些人。这儿曾有一位让他爱之深也恨之切的女士,而他远离伦敦正是为了逃避这段记忆。他有时会想他的离开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他是否应该看在那些美好的回忆的份上去接受苦涩的部分,承受着那些痛苦留下来。

 

马格纳斯懒散地窝在簇绒装饰的天鹅绒椅子里——那椅子的扶手破旧不堪,在数十年与衣袖的摩擦中磨损了——并扫视着整个房间。尽管美国有她张扬的年轻,但英国确实有着美国无法比拟的优雅。闪着微光的吊灯从天花板上坠下——当然,那吊灯并不是水晶的,而是玻璃切割而成的,但它依然闪耀着可爱的光芒——还有通电的壁式烛台排列在墙上。马格纳斯依然认为电力是一种令人兴奋的发明,尽管电灯的亮度比巫师的魔法之光要暗淡不少。

 

男士们在圆桌边落座,一轮一轮地玩起了法罗牌和皮克牌;而女士们则妆容平平,穿着在马格纳斯看来又紧又艳又浮夸[1]的服装,坐在靠墙的天鹅绒长椅上休憩。在牌桌上取胜的男士们向女士们走去,脸上洋溢着源于胜利和英镑的喜悦;而那些没有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则失去了金钱和陪伴,披上挂在门口的外套,无声地潜入了夜色之中。

 

这一切都相当的戏剧化,是马格纳斯喜欢的那种模式。他还没有厌倦平凡生活和平凡人类的盛会,尽管时光在流逝而人类在最后总是走向相似的结局。

 

一声炸响让他抬起了头。有一位男孩儿站在屋子的中间,手中高举着一把银色的手枪。他刚举枪击落了吊灯的一臂,身周散落着玻璃的碎片。

 

马格纳斯被一种在法语叫做déjà vu的感觉淹没了,就是那种似曾相识[2]的感觉。当然了,他确实在二十五年前曾来过伦敦。

 

这男孩儿长着一张让人回忆起往事的脸。这就是那张记忆中的面庞,是马格纳斯能回忆起的所有面孔中最美的脸庞之一。这精致的面容让整个屋子都黯然失色——这美丽燃烧地如此剧烈,连电灯的光芒都会感到羞愧。男孩儿的皮肤也是如此白净,看上去像是有灯光在皮肤后面闪耀似的。他颧骨的曲线,他的下巴的弧度,还有他因为没扣紧亚麻衬衫的领口而露出的喉结,都是那么地清晰和完美,如果不是他凌乱微卷发丝落他的面庞上好似漆黑午夜与皎洁月光的对比,他几乎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塑。

 

马格纳斯被拉回了以前的岁月,遗失了二十多年的伦敦的雾霭和煤油灯逐渐浮现在马格纳斯的脑海中。他发现他做出了一个名字的口型:威尔。威尔·海伦戴尔(Will Herondale)。

 

马格纳斯本能地上前了几步,动作看起来并非出于他自己的意志。

 

男孩儿的目光转向了他,马格纳斯感到一阵震惊。那不是威尔的双眼,马格纳斯记得的双眼是如地狱夜空一般的湛蓝,是能让他同时感到绝望和温柔的双眼。

 

而这为男孩儿有着闪亮的金色双眸,好像在阳光照耀下盈满了干白葡萄酒的透明玻璃杯。如果说他的皮肤散着微光,那么他的眼睛就是光芒四射[3]。马格纳斯无法想象这么一双眼睛能是温柔的。男孩儿确实是非常非常的可爱,但他的美丽就如同特洛伊的海伦一般,字里行间都是灾难。他美丽的光芒让马格纳斯想到了燃烧着的城市。

 

雾霭和煤油灯在记忆中渐渐淡去。他从短暂而愚蠢的怀旧情绪中退了出来。这不是威尔。那位受伤的、美丽的男孩儿应该已经成长为男人了,而这个男孩儿只是个陌生人。

 

但马格纳斯依然不认为两人极度的相似只是一个巧合。他轻而易举地靠近了男孩儿,因为其他夜店中的客人似乎都不愿意接近他——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那男孩儿独自站着,就好像他身边的碎玻璃是闪耀的海面,而他则是一座孤岛。

 

“严格来说,这不是暗影猎手的武器,”马格纳斯低声道,“对吧?”

 

那双金眸眯成了一道闪亮的裂缝,男孩儿没有握着枪的那只手指颀长的手已经探回了袖子里。马格纳斯猜想离他最近的兵刃就藏在里面。他的手并不是非常沉稳。

 

“冷静[4]。”马格纳斯补充到,“我没想要伤害你。我是个巫师,但连纽约的怀特洛斯先生[5]都会愿意担保我是完全——呃,基本上——无害的那种。”

 

冗长的沉默让人觉得多少有些危险。男孩儿的眼睛像是星星,闪耀着却一点儿都没透露出他的想法。马格纳斯一般都是善于读人的,但他却觉得要预测男孩儿可能的行为十分困难。

 

男孩儿接下来说出的话让马格纳斯着实震惊。

 

“我知道你是谁。”他的声音跟他的面庞不同,他的声音里透着温和。

 

马格纳斯成功掩去了他的惊讶,然后抬了抬眉毛表示无声的询问。他可不是活了三百年都还没学会不要随便上钩的人。

 

“你是马格纳斯·贝恩。”

 

马格纳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你是?”

 

“我,”那男孩儿宣布到,“是詹姆斯·海伦戴尔(James Herondale)。”

 

“你知道么,”马格纳斯低声到,“我本就觉得你可能该是叫这么一个类似的名字的。我很高兴听到我如此有名。”

 

“你是我父亲的巫师朋友。每当其他暗影猎手在我俩在场时提及暗影魅族的事情,他总是跟我和我妹妹说起你。他会说他认识一个巫师,相较于大部分拿非利战士来说,这个巫师都是更好的朋友,也更值得信任。”

 

他说话时撇着嘴,模仿着他父亲的口气。但在他拙劣的模仿背后有着更多的轻蔑而非消遣,就好像告诉他这些的父亲是个傻子,但詹姆斯自己则不是。

 

马格纳斯发现他自己并不处于玩世不恭的心情中。

 

他和威尔早已分道扬镳,但他熟知暗影猎手的脾性。拿非利人判断迅速,认定了暗影魅族有着恶行,好像是按照早已被镌刻在石头上的罪恶行事——而那些石头就证明着马格纳斯的族人都是生来邪恶的。暗影猎手们坚定地相信着他们自己的天使美德和正义,这让他们很容易忽略巫师的善行,就好像那些行为都是写在水面上的。

 

马格纳斯并没有想过会在这次旅途中见到威尔·海伦戴尔或听到和他有关的事。但如果他想过,除了被遗忘之外的所有形容他都不会惊讶的,毕竟他在那个男孩儿的悲剧故事中是一位漂亮的演员。但被记住,被如此美好的记住,确实让他被意料之外地感动了。

 

男孩儿星光闪耀、燃烧城市的双眼逡巡着马格纳斯的表情,看到了太多东西。

 

“我可不会给这句话编出什么伟大的故事。我父亲信任过很多很多人。” 詹姆斯·海伦戴尔大笑着说。很明显,他突然间就酒醉得厉害。——但这不是说马格纳斯觉得他在射击吊灯得时候是完全清醒的。“信任,就好像是将一把抵着你自己心脏利刃交到别人手中。[6]”

 

“我并没有让你信任我,”马格纳斯指出,“我们才刚认识。”

 

“哦,我会信任你的。”男孩儿对马格纳斯说,“这基本没有所谓。我们或早或晚都会被背叛——都会被背叛,或者会背叛别人。”

 

“我感到了对戏剧性的敏锐嗅觉在血脉之中翻涌。”马格纳斯轻声道。尽管这是一种不同的戏剧性。威尔会在私下里展示自己的缺点来赶走他最亲近和最亲爱的人,而詹姆斯则是在进行公开的表演。

 

也许他爱那些缺点就是因为缺点本身。

 

“什么?”詹姆斯问。

 

“没什么。”马格纳斯说,“我只是在想那盏吊灯到底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

 

詹姆斯抬头看向吊灯的残骸,然后又低头看了看他脚边的玻璃碎片,就好像他才刚注意到他们似的。

 

“我刚才在打赌,”他说,“二十英镑赌我不会打掉吊灯所有的灯泡。”

 

“那么和你打赌的是谁?”马格纳斯问,并没有泄露出他心中所想——任何跟一个能够无罪地挥舞致命武器的醉酒十七岁男孩儿打赌的人都应该下监狱。

 

“那边的那个伙计。”詹姆斯指着一个方向说到。

 

马格纳斯顺着詹姆斯所指的大致方向看去,然后在法罗牌卓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绿色的那个吗?”马格纳斯问。哄骗醉酒的暗影猎手做出愚蠢的行为是暗影魅族们最爱的工作,而这次的表演则是次巨大的成功。拉格纳·菲尔(Ragnor Fell),伦敦的高级巫师,耸了耸肩,而马格纳斯无声地叹了口气。或许是这目标太过极端了一些,但马格纳斯依然觉得他的绿宝石朋友需要压一压傲气。

 

“他真的是绿色的吗?”詹姆斯问,似乎也并不怎么关心,“我还以为那是苦艾酒呢。”

 

然后詹姆斯·海伦戴尔,威尔·海伦戴尔和特蕾莎·格雷(Theresa Gray),两个在他们的族群中最像是马格纳斯朋友的暗影猎手——尽管特蕾莎其实并不是暗影猎手,至少不完全是——的儿子,转过身去背对着马格纳斯,看向一个正在给一桌狼人上酒的女士,然后射击了她。她哭叫着倒在地上,所有的赌徒都从桌边四散而逃,屋内卡牌飞舞、酒液洒落。

 

詹姆斯大笑起来,那笑声清澈而明亮。马格纳斯这时才真正警觉起来。威尔的声音会是颤抖的,会背叛他表演出来的残酷;但他儿子的笑声却是那种真正为身周爆发的混乱感到愉悦的人才会发出的。

 

马格纳斯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男孩儿的手腕,他指尖嗡嗡闪光的魔法火花像是一个承诺,“够了。”

 

“放轻松。”詹姆斯依然大笑着说,“我可是一流的射手,而且那个酒吧女侍佩格(Peg thetavern maid)可是以她的木制假腿闻名的。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的名字是佩格吧。她的真名嘛,我记得应该是厄门特鲁德(Ermentrude)。”

 

“那么我猜拉格纳·菲尔还跟你赌了二十镑,说你不能开枪射中她却不流血?你俩真够机智的啊。”

 

詹姆斯摇着头从马格纳斯的手中抽回了手腕。他的黑发披散在脸庞周围,模样跟他父亲相似到让马格纳斯倒吸了一口气。“我父亲告诉过我,你像是他的保护者,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马格纳斯。”

 

“我非常反对这点。”

 

“我今晚打了很多的赌,”詹姆斯·海伦戴尔告诉马格纳斯,“我必须把我承诺过的糟糕行为都做一遍。我难道不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吗?我想要维护我的荣誉。而且我想要再来一杯酒!”

 

“多棒的主意啊!”马格纳斯道,“我听说酒精只会提升一个人的目标。今夜还长着呢。想象一下在天明前你还能枪射多少个酒吧女侍吧。”

 

“一个跟学究一样无趣的巫师。”詹姆斯说着,眯起了他琥珀色的双眸,“谁能想到世间竟有这样的存在呢?”

 

“马格纳斯不总是这般无趣的,”拉格纳端着一杯红酒出现在詹姆斯身后。他把酒递给男孩儿,而对方则接过酒用一种让人不适的老练姿势喝下,“曾经有一段时间,在秘鲁,跟一整船的海盗——”

 

詹姆斯用袖子抹了抹嘴,然后放下了玻璃杯,“我本该是愿意坐下来听老人家追忆他们的生活的,但我有个能做一些真正有趣的事的紧急约会。所以下次吧,小伙子。”

 

他转身离开,而马格纳斯试图跟上他。

 

“让拿菲力人自己管束他们的孩子,如果他们能做到的话。”拉格纳说,他总是乐于见到混乱却不将自身卷入其中,“过来跟我喝一杯。”

 

“下次一定。”马格纳斯保证到。

 

“依然这么容易被诱惑啊,马格纳斯。”拉格纳在他身后喊到,“你最喜欢的事莫过于迷失的灵魂和糟糕的主意了。”

 

马格纳斯想要反驳他,但这有点困难。因为他已经放弃了温暖和免费的酒水还有几轮牌戏,正在跑入寒冷之中追逐着一个疯狂的暗影猎手。

 

上述疯狂的暗影猎手转向了马格纳斯,就好像狭窄的卵石街道是铁笼,而他是某种狂野而饥饿的、被关了很久的动物。

 

“如果是我,就不会选择跟着我。”詹姆斯警告到,“我并不想被陪同,特别是当陪同来自一位不知道如何快活的拘谨的魔法陪护人的时候。”

 

“我完全知道如何去快活。”马格纳斯被逗笑了。他做了个小小的手势,在一瞬间,街道两侧排列着的所有铸铁街灯都洒落下五颜六色的闪光。也是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种光,这种光比詹姆斯·海伦戴尔眼中燃烧着的火光要更柔、更少,是一个如孩童一般愉悦的微笑的开始。

 

但在下一刻,它熄灭了。詹姆斯的双眼明亮得好似巨龙贮藏的珠宝,却没有丝毫地活力和愉悦。他摇了摇头,黑色的长发在夜空中飞舞,魔法之光也渐渐淡去。

 

“但你并不想要快活,是吗,詹姆斯·海伦戴尔?”马格纳斯问到,“不。你想要堕落。”

 

“或许我觉得我享受堕落,”詹姆斯说,他的双眼像地狱之火一般燃烧着,迷人却也预示着无法想象的苦难,“尽管我觉得没必要带上任何人跟我一起。”

 

他一说完话就不见了,就好像被夜晚的空气温柔而无声地带走了。没有人看到这一切,除了眨眼的星星,刺目的街灯和马格纳斯。

 

马格纳斯看到就能认出魔法。他奔跑着寻找,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卵石路上清楚的脚步声。他转向声源,看见一位警//察正朝他走来,腰间挂着晃动地警//棍,在询问马格纳斯的时候他冷漠的脸上满是怀疑。

 

马格纳斯并不是那男人需要密切关注的人。

 

马格纳斯看见男人制服上的纽扣停止了闪光,尽管他正站在路灯的正下方。马格纳斯能够辨认出有一道影子正从无物处投射下来,这是一股在夜色的黑暗中潜藏的黑暗。

 

警///察在他的帽子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挥掉的时候吓得大喊了一声。他蹒跚向前,手在空气中盲目地摸索,想要拿回早就不见了的东西。

 

马格纳斯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开心点儿,”他说,“在邦德街的店铺里,你能找到更让人喜欢的帽子。”

 

那人晕了过去。马格纳斯是想过停下来帮助他的,但他是个容易被诱惑的人,如果不去追寻这个最诱惑人的秘密就太荒唐了。一个能够消失在影子中的暗影猎手?马格纳斯转身冲出去追上了那顶被捉弄人的黑暗举在空中跳动着的警///盔。

 

马格纳斯和黑暗跑了一条又一条街,直到泰晤士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马格纳斯是听见了急促水流而不是看见了它,因为黑暗的河水完全与黑夜融为一体。

 

但他看见了白皙的手指突然抓住了警///盔的边缘,詹姆斯·海伦戴尔转过头,黑暗被他的逐渐露出的笑容取代。马格纳斯看见影子逐渐再次组成肉体。

 

所以,这男孩儿既继承了他父亲的东西,也遗传了他母亲的一部分基因。特莎(Tessa[7])的父亲是一位堕天使,那是恶魔的一种。马格纳斯立刻就觉得男孩儿柔和而光亮的金色双眸看起来跟他自己的相似了,那是地狱的象征。

 

詹姆斯看到了马格纳斯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然后用力向空中丢出了头盔。头盔像是一只奇异的鸟儿一般飞翔了一会儿,温柔地在空中旋转着,然后落到了水里。黑暗被飞溅的银光打散了。

 

“一位会魔法技巧的暗影猎手,”马格纳斯道,“这可真新奇。”

 

一位本该以保护盲呆为使命却攻击了盲呆的暗影猎手。——秘会要是知道了该多高兴啊。

 

“古语云,我们不过是尘土和影子。”詹姆斯说,“当然了,古语没说‘当情绪所至,我们中的有些人偶尔也会变成影子’。我猜没人能预料到我会实现这个。但我确实被告知过,我有几分不可预测。”

 

“我能问问是跟谁你打赌说你能偷到一位警///察的头盔的吗?还有为什么会赌这个?”

 

“愚蠢的问题。永远不要问上一个赌,贝恩。”詹姆斯建议到。他随意地摸向他的皮带——那儿挂着他的枪——然后流畅而轻松地抽出了它。“你应该担心下一个。”

 

“有没有可能,”马格纳斯不怎么抱有希望地问到,“你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的人,因为你觉得自己是被诅咒的所以把自己弄得不讨人喜爱以推开周围的人、帮他们免于悲惨的命运?因为我听说这种情况有时候会发生的。”

 

詹姆斯看起来被这个问题逗乐了。他笑了,他黑色的长发与夜色融为一体,而他的皮肤和眼生中发出的微光逐渐变得遥远得像是星辰的光芒,直到逐渐苍白,然后弥散开来。他又成了阴影中的影子。他好像是一只生气的柴郡猫,除了微笑,什么也没留下。

 

“我的父亲是被诅咒的。”詹姆斯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但我呢?我是该下地狱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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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原文的形容是Too tight and too bright and too all

[2] 原文:I have been here before

[3] 微光原文luminous;光芒四射原文radiant

[4] 原文是peace,但翻译成和平很奇怪。

[5] Whitelaws of New York,暗影猎手纽约学院的头头

[6] 原文:Trust. It is like placing a blade in someone’s hand and setting thevery point against your own heart.

[7] Tessa是Teresa的昵称

[8] 原文“My father is cursed.” James said from darkness, “Whereas I? I amdam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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